哗啦，哗啦…
铁链与手铐互相拍打的声音渐渐逼近。
两名狱警搀扶着一位20出头的少女走进了审讯室。
少女被搁置在审讯犯人的独椅上。狱警站在少女两旁。
紧随其后，我也走进了审讯室。
我绕到椅子的后面，把手放在少女的肩上，我俯下身子，低声在她耳边问道。“为什么？为什么不说出真相？”
少女表情暗淡，仿佛看透了生死，一句话也没说。
我接着说。“我知道一切都是那个人做的，只要你讲出真相，我可以跟法官申请减刑。至少你可以保住性命。”
......少女还是一言不发。
“你应该清楚，法院的判决是死刑。这么做值得么？即便是死！”
少女闭上双眼斟酌了一番终于开口。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...木杨警官。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说。“我明白了！”
我很清楚，眼前的这个少女不可能是杀人凶手。谁会相信这么一个柔弱女子一夜之间杀死了几十个人呢？
可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少女要替那杀人狂扛下所有罪状，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。
本以为少女心意已决，就在我临走时。少女叫住了我问。“我死以后您会记住我的名字么？警官！”
我停住了脚步。站在原地说。“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名字，那是我的责任。”
在这一刻，毕冉留下了心酸的泪水，暗淡无光的表情渐渐崩坏。内心的悲哀和对命运的不愤仿佛瞬间释放。她哭了，哭的很难看，但却很轻松。
不知是什么原因，毕冉对我道了声谢谢！
“等等。”
在我即将走出审讯室时，毕冉叫住了我。“夜猫”
“什么？你刚刚说了什么？”她的说话声很小，简短的两个字，我并没有听清楚。
一旁的狱警和做笔录的人员对我说。“她刚刚好像说了野猫？”
野猫？那是什么意思？
带着疑问，我走出审讯室。
在监狱的走廊里，我的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愧疚，这份愧疚并不是罪犯的逍遥法外，而是我没能拯救眼前少女的自责。
因为这次事件的严重性，上头即便知道是冤案，也要马上处决嫌疑人。她已经必死无疑。这个事件也不再会有人调查。
明明知道少女并不是罪犯，可却要代替罪犯而死，这份罪恶感就好像亲手杀了那个少女一样。
“审讯怎么样？”迎面向我走来的是崔警官。他的蜜月结束的相当快啊！
崔警官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。是来接替我这个老头子工作的。
真是窝囊！没能在退休前侦破高空杀人案，也没能拯救那个女孩。
“高空杀人案的材料，都在我的办公桌上，明天我会和你正式交接。蜜月怎么样？怎么这么早回来了？”
崔警官笑着说。“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老警官早点退休。局长三天两头就给我打电话，催促我早点归队。”
“真是抱歉，看来我毁了你的新婚蜜月。”
我掏出自己的警枪和警官证递给崔警官。“麻烦你帮我交给局长。过了今晚，我就不再是警察了。”
崔警官拒绝了我说。“明天交接的时候在一起交给我吧，至少今晚你还是个警察。”
“好吧！”我憨笑着，没有拒绝他。
回到家，我一头倒在床上。这几天在石头村的调查让我精疲力尽。
“终于到回家了！”我感叹道。
还是家的感觉最好。下意识的我把手伸向床头柜上的电话。
因为电话留言的提示灯闪个不停，我想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。
电话留言一：是木杨先生么？真不敢相信您居然做了那种事。天啊！您简直就是我的偶像。我知道您接下来要做什么。相信我，我可以帮到您木杨先生。晚点我在夜猫酒吧等您，我知道您一定会来。
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孩子，听起来年龄不大。为什么一个小孩会有我家电话。夜猫酒吧？难道毕冉当时说的是夜猫而不是野猫么？
随着我的思索，第二通电话留言响起了。
电话留言二：“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 夜猫酒吧。9点。”
这个人似乎想说些什么，可却什么也没有说。陌生的号码，陌生的人。他只说了和上一个孩子一样的地点以及时间。
电话留言三：
来电的是个女人。她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。
“我知道，接到我的电话你很惊讶，我从来都没这样后悔过，以前的我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女人，我想见你木杨。晚上9点，我在夜猫酒吧等你。希望你能来，我需要你，这也许是我们俩最后一面。永远爱你的潘寒。”
来电时间是今天的上午，我不敢相信她居然主动联系了我。不过！为什么又是夜猫酒吧？这是巧合么？
就在我以为结束的时候，第四通电话留言响起了。
第四通电话留言：“木杨警官？想必您已经收到了那奇怪的3通电话留言了，我相信你现在一定一头雾水。老实说，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会出乎你的意料，不过，每一通电话都代表一个选择，小孩、陌生人、还是女人？每个选择都会给你一段不同的经历。记住自己的选择，然后走下去。至于我是谁，你很快就会知道了，也许今晚你我就会碰面，在夜猫酒吧附近。”
奇怪的人，奇怪的话。他究竟有何意图。为什么要盯上我这么一个濒临退休的老警官。
是以前被我抓过的同性恋还是街边的流氓？
带着疑问，当晚。我如期将至的来到了这间酒吧。
这是一家不大的酒吧，教室般大小的屋子里整齐摆放着6张复古的桌椅。前台的酒保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看着报纸，看样子生意异常的冷清。
我点了一杯干姜水，找了一个离门最近的位子坐了下来，这酒吧里除了我只有一位顾客，那人坐在最后排，看起来大概25左右，此时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副扑克。
这人一身黑色西装，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，给人一种基督徒的感觉，可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信封宗教的家伙，因为在他的眼中，我看不见任何信仰。这是一个非常相信自己的人。
忽然！门口的车光从我眼前闪过。
是她！潘寒。
站着，她就那么站在门口。灰白色的风衣显得扎眼，她与这个肮脏破烂的酒吧格格不入。
一步一步。一步一步。
她的高跟鞋走在陈旧的木头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修长的美腿与黑色的丝袜让我坐立不安。天啊！我居然不知不觉被她的样貌迷住了。
潘寒走到我面前，她的身体发出阵阵体香，这香味让我魂牵梦绕，我甚至不敢直视她的双眼。她坐在我的旁边，像个贵妇一样，拿出一包我这种穷**丝从来没见过的高级香烟，她点燃烟，抽了一口问道。“我们多久没见了？”
“大概4年吧。”我回答。
这时，身后那个玩牌的家伙朝我们吹了下口哨，不对！应该是朝着潘寒。
这人放下手中的扑克走到我们俩的面前对潘寒说。“可以借个火么？”
他被迷住了。他也被潘寒魔鬼的身材和艳丽的面孔迷住了。
本以为会发生什么冲突，可这人在点燃烟后居然笑着走回了刚刚的座位继续玩牌。
只是单纯的借火么？
“抱歉！”潘寒对我说。
她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，脸颊越靠越近。
“没什么好抱歉的。”我端坐着，心跳越来越快，而外表却只能故作镇定。
“这4年我每一天，都在想着你。从未停止。”
“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什么事。毕竟我们已经没有关系。”我压抑着心中的躁动。尽量控制对她的渴望，因为我知道，她不属于我，而我也配不上她。
“别那么无情么。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你的无情。”
我喝了口杯中的干姜水。
潘寒的表情变得懊悔。似乎有着一种愧疚感。她对我问。“我在你心中还有一点地位吧？你能赴约，就证明你还关心我。”
“没错，我听到你的电话就来了。或许你可以一直这样，让我随叫随到。但我没理由在和你像以前一样了。”
“我想我是活该！”
“别兜圈子了，我来了，也在听。告诉我，究竟什么事？”
“我叫你来只是想让你原谅我。原谅我以前做过的那些事。”
“呵！原来你还有未泯的良心。”我冷笑着说。
潘寒表情凝重的抽了口烟。
我接着说道。“好吧，我原谅你，如你所愿。”
潘寒：“你对我的想法没错，我就是个自私的人，为了金钱抛弃了我唯一爱过的人。”
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。搞得我不知所措。
我坚决的说道。“说的不错，可惜对我已经没用了。”
她的身体依附在我的肩膀上，双唇在我嘴边回荡。
她吻了我。
“住手。”我推开了她。
她用带有哭腔的语气对我说道。“如果你不肯原谅我，那就永远记住我吧。至少我可以活在你的心里。”
“什么？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不看报纸么？我就是那个揭发人，我是说...”忽然！一个穿着大衣，体型健硕的男人打断了潘寒。
那个男人把我推开，用严谨的口气对潘寒说。“我们该走了夫人。”
“我想这该潘寒夫人自己决定。”我站起来也推了那个男人一下。
“如果你想打架，我随时奉陪。”他的语气非常嚣张，我握紧了拳头，可是潘寒却阻止了我。
潘寒：“够了，这里不需要打架。”
“今晚很冷夫人。”说着他将外套披在潘寒的身上。
临走时，潘寒扔掉烟头用渴望的眼光看着我说。“如果你不肯原谅我，那就记住我吧！”
说完她与那个男人离开了酒吧。
可恶！我是怎么了。
“嗨！老兄。”
说话的是那个扑克男。
我回头见他一边玩着扑克一边对我说。“我不想对你们的私事说什么老兄，不过！那个女人的眼神很美，就像蛇蝎一般。我劝你还是提醒点自己。远离她为妙。”
说完，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奔向了酒吧门口。
在酒吧的门口，我看着潘寒坐进了一辆高级汽车而去。
又一次，我又一次失去了她。
这时，一个带着兜帽与口罩的男人从我身边经过，这人拎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进酒吧。
看见这人，酒保马上问好道。“您回来了。”
那人走到前台，把箱子放在地上，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皮质钱包。随后又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交给酒保说。“这是前阵子拖欠的钱。”
酒保把钱放进柜台道。“看来工作还挺顺利？”
那人没有说话。
酒保接着说。“怎么？还要出差么？”
“啊！这次要去南海了。”
酒保憨笑着说。“一定是乘坐希望号去吧！”
那人回答道。“那艘船要过几天才开。应该还有很多乘客没上船，虽然我住在贫民舱，但可以看见海边的风景倒也不错。”
“真羡慕您啊，宫梦烦先生！年轻真好。”酒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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